第十二鸽

“咕?”“你想要敲掉我的假腿拿去卖钱吗?!”
感谢喜欢!
(其实人没有消失!我就是懒得发了!写完一起发!)

黑心老板和被包养的小猫咪 ①

【明唐】

喵喵喵喵·其实隐姓埋名前一刀一个小朋友·长生妖怪喵

x

究极智能·价格黑心但反正你在别家买不到·AI唐

其实是很正经的文。


The Past and Nowadays  

往事和现在


“老板,来把枪呗?”


唐激冷淡地看了一眼他的制服:“不卖。”


那个人看起来毫不在意,嬉皮笑脸地和唐激磨。唐激听他一点一点抬价,不为所动,到后来直接忽视了他,像店里完全没客人一样开始消磨时间。他榨了杯果汁,又烤了一片面包,把这些当成了湿冷日子里的下午茶。


还真有耐心,多半是和人打赌了。挑今天这个没什么生意的日子来,正好可以防止被熟人看见丢面子。


他继续忽视,气氛越来越尴尬。


“草!你他妈识相一点,老子在给你生意做!”那个治安局的人重重锤上柜台,暗紫色的果汁轻轻摇晃起来。


这个人最后连滚带爬地跑出店门,扑倒在街上,极热的光束刚好擦过他的鞋跟。人们对从唐激店里被赶出来的客人司空见惯,把他的姿势和前面无数个比较,倒也能消遣一二。


别说那一家店,这条街都沾了唐激的光。唐激有军队里的人罩着,他们虽然不敢和治安局叫板,但日子要轻松不少,很少有穿着治安局衣服的人在这里挑事。


没多久,唐老板迎来了今天的第七个客人。“老板。”陆惊风站在柜台前,如往常一般低着头,暗色的兜帽上还往下滴着雨水。


唐激抬头看了一眼,“你又用坏了……弄得好像我的刀质量很差一样。”


“我可从没透露过那是你的刀,而且你的刀的确不如枪好。”他坐上椅子,趴在高高的柜台上。当初唐激和他约定过,这把刀离了店门,就不再出自这里,陆惊风也一直遵守约定,从不说刀的来处。


顶级刀客,却用着无名之刃。


“喏,我那天看见风暴里的铝合金百叶窗,就给配了个金属刀鞘。”唐激解释一句,每次他都会来上这么一句,或是说说选择刀鞘的原因,或是讲讲打造它时发生了什么事。


唐激知道没什么意义,陆惊风也隐约感觉到,老板不需要他回应这句话。


“嗯。”他付了钱,把下一把刀的材料配方和外形要求留下,又走进了灰蒙蒙的雨中。唐魄目送他离开,把门上的牌子翻到红色的“Close”一面,闭店去准备下一次陆惊风要的刀。


每一次的刀都大不相同,陆惊风已经从这里带走二十多把刀了,从说动唐激,买下店里唯一一把刀,到拿各种大致外观图纸和锋利度,重量等要求,让唐激自己看着造。不知不觉,他已经变成唐激合作最久的客户。


他做了几天,店就关了几天,从玻璃门看进去店里只有枪支上蓝色的能量光。不知多少人穿过大半个城区来到这里,一看,嘿,没开张,叹口气转身赶回去。


几天后,唐激打开门,发现雨停了。去蔬果店,挑挑拣拣,勉强选了点称得上“新鲜”的水果。付钱的时候,刚刚进来的客人认识他,说西街那边又开始混战,建议他绕路回去。他领了情,从八十二巷绕回店铺。喧腾声隔得不远,他在楼顶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,索兴去整理尘封的二楼。


 


巨大的玻璃墙阻挡了喷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,玻璃后的人对手下的血脏了玻璃而厌烦,看着刀客一次又一次徒劳地砍着自己和他之间坚硬的屏障。“放弃吧,一把刀还不至于把这个打破。”


陆惊风不说话,只是速度渐渐变慢,直到停下来。他又欠唐激一份情。


用刀柄大力磕上刀鞘,钢刃底部泛出火焰形状的蓝光。陆惊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挽了个刀花,一击打破玻璃,娇生惯养的少爷最后一声惊叫被吞噬在清脆的碎裂声里。


身后高楼里警铃大作,他走在裹挟着雾气而落的雨中,默默把兜帽戴上,遮掩了自己的踪迹。


 


 


“你有没有想过再上前线?”曲柳半身伏在柜台台面上,不经意间抛出的眼波也是香艳销魂,路人经过都忍不住望上一眼。


唐激把擦干净的杯子摆到他面前,倒入果汁,插上吸管,不紧不慢地回答:“那些人都不在了,回去做什么。”


“搭档是可以培养的嘛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。”他继续劝说着。


唐激的表情倒不显得遗憾,只是话语里透出丝丝怅然:“再也找不到那样的人了。”说这话时,他的心情像是蹲在掩体后隐蔽了三天,嚼着发苦的烟丝。


“唉,行吧。”掮客曲柳识趣地不再询问,“什么时候你想做了,记得找我啊,可别便宜其他人。”他把一杯果汁吸个干净。


“…嗯。”


战争是人类喜爱的消遣,靠征服和抵抗征服来感到满足。和那些被投放的战争机器不一样,他只遵从于自己。一百个血肉构成的士兵的性命要挟,轻易地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,捏着早就没电了的毒气阀门控制器离开,他就这样成为第一个主动离开战场的机械人。


离开也许是为了争一口气,也许只是为死亡徒劳地泣诉不平。能随心作出选择,没有被道德和社会规则约束,或许是创造他的人也很不甘心屈服吧。


 


 


夜里听见门铃声,唐激起身打开店门,一个暗红色能量光的改造人挡住了整个门口。


“咳咳…修…修理我……”他一说话,身上各处的能量光就变成了呼吸灯,忽亮忽暗地显示着损坏严重。唐激从谏如流地给机甲让出一条道,反手合上了店门。他衣衫不整,上身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皮草外套,下身紧身皮裤勾勒出身形,门外的霓虹彩灯点染得肌肤分外诱人。


他带机甲进到里间,在灯下打量着这个被改造得过于贲张的家伙。


“除了腰上的伤,肩关节磨损严重,换不换?”


那人咬咬牙,修理身体不过是一个借口,他是借这个机会来找唐激一夜欢愉的。为讨美人欢心,他忽略余额数字,斩钉截铁地说:“换!”


唐激动作很快,整个过程不过二十分钟。他今天心情颇好,甚至慷慨地给机甲老旧的部分上了油。他可不仅是天价武器店的老板,偶尔也接一下黑活。


里间的布置类似于手术室,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床,可以移动的灯,白色的桌子,墙角堆着零件。唐激交叠着双腿,倚在床沿点清钱数。


他抬眸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,“你还有事?”


柔软蓬松的皮草更能衬托出皮肤的细腻光滑,肌肉富有力量,腰间线条流畅清晰,脸好看又不属于那种柔弱的美,很多改造人就好这一口。被这样的人夹着腰,听着叫声操一定很带劲。


“我想干你。”


好一个直言不讳。


唐激皮笑肉不笑,“我很贵的。”这个他早有耳闻,上次唐激要求一个人去偷银杏科技的东西,那人技艺不精,被抓住打死了。他踩着那个人的尸体,从胃里掏出要拿的东西来。


“我给得起。”


唐激微微踮脚坐上床,抬起一条腿,鞋尖不轻不重地压在那人腿间。“那就来。”


 


唐激抽着烟,把人送到门口。“周三把东西放在黑歌巷水管下面。”他懒洋洋地说。


他不怕赖账,敢白嫖他的人,恐怕这个区内还没有。


洗个澡,烘干头发,又到了开业时间。


路面上的积水纹丝不动,倒映着灰蒙的天空。他没有开张的打算,今天日子特殊,他要去墓地逛一圈。


灰白暗淡的墓碑前已经有了一束野花。他已经想象出放花的人粗暴地从路边揪下一把花,挑出混在其中的几根野草,不耐烦地粗粗整理花茎后用纸裹起来,摆到这坟前了事的样子。


这吃官粮的真是心甘情愿地遭罪。


唐激打开带来的那瓶酒,将酒液倾倒,高价的美酒尽数没入泥土。


他轻轻放下瓶子,盯着墓碑看了一会,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,皱巴巴的,是他从没抽过的品牌。


“这烟太冲了,我不喜欢。”


“好好好,以后不抽就是了。”男人笑着把子弹压进弹匣。


可我还是在你的衣袋里找到了这包烟。还好,还没被染红。


唐激点起一支放进嘴里,味道和记忆里的相差无几。他身上所谓的喜爱和厌恶,数据上的表现也不过是几个变化的值。


抽着烟站在小小的碑前,他有说点什么的冲动。


“你死了十年了,在我心里,也该死了。”唐激劝他,眼里带着苦涩的笑。他抽完烟盒里最后一根烟,点燃金色的烟盒,用手捧着在火里蜷缩的纸,仔细地看着它们堙灭,变成一堆渐渐冷下去的灰烬。


半盒烟,年年都给你点,最后一根,我总要试试它抽起来是什么感觉。“也没那么好。”


 


爆炸声又起,大家都默契地锁好门窗,待在远离街道的角落里。唐激嫌烦,从后街出了铺子。中心广场上巨大的屏幕播报着银杏集团小公子被杀的新闻,色彩失真的图像,播报员徒劳地说着,看的人除了压抑连绵的爆炸声外什么也听不见。


唐激靠在墙边冷眼看着,只觉得可惜,因为这人没能死在他手上。


 


夜里的生意总比白天好,尤其是这类多多少少越过了禁忌界线的店。沾了旁边夜场的光,除了真正知道这家店的人外,路过进来看看的人也不少。他难得晚上开店一次,有个别夜猫子特意跑来光顾他,这样就不用在未来某个白天挣扎着起床。一晚上有七八单结账五位数的生意,还接了两单定做,钱进如流水。


不过到了二三点,人该睡下的已经睡下,该蹦迪的还在蹦迪,外面的街道就寥落下来。


唐激随意一瞥,和街对面往一堆杂物上爬的白猫对上了视线。猫和人都一动不动,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交流。你要问他们交流了什么,那还真是什么都没有。


猫毅力不强,率先放弃,跳到纸箱子上舔毛。过了一会儿,唐激走出去,在门外摆出一个猫食盆,站着望望猫,转身走回店里。


白猫瞧过去,盆里有一小块水煮鸡肉。


它试探地靠近食盆,唐激坐在柜台后没有动作。它看看肉,再看看唐激,慢慢凑近那块无辜的鸡胸肉。


没有奇怪的味道,肉完全煮透,肉质也不错,并非一般的冷冻鸡肉。不知是不是老板误打误撞,这块肉做得很合猫的口味。


唐激偷偷瞥一眼白猫埋头吃东西的样子,它似乎很满意。陆吟那家伙养过好多猫,闲来会说说养猫经,看来那些内容也不全是在诓他。


回忆着那人诱拐废墟里的流浪猫的样子,唐激蹲下去,手拿着一罐十恶不赦的猫罐头。


好香啊,白猫忍了忍,在离开和主动入套之中艰难抉择。五分钟后,它已经趴在老板暖呼呼的胸前,享受着力度恰到好处的顺毛服务。


唐激撸着猫,看着小小的猫脸埋在自己胸口。每一根猫毛都干干净净,从根部到细得看不清的尖尖都是纯白,没有主人的标示或是项圈,但干净得不像只是流浪猫。


捧着小小的生物,他有点理解那个人的心情。


当晚,陆惊风以原身在唐老板家留宿,还同睡在一张床上,身下被子轻盈柔软,环境安静温暖。


第二天,他依然像一只猫一样混吃混喝。唐激开张,他就趴在唐激手边,距离不过半掌。


唐激摸摸他的头,陆惊风没有反抗。


这猫好乖。



突兀地,店门开了,门口没有人。“唐鳐,好玩吗?”唐激看着那个方向问,明明没有特殊的表情,就是无端让人觉得他带着蔑视。


唐鳐解除干扰力场,不同部位的金属外壳分别浮现,最终互相连接成完整的躯体。唐鳐没有损坏,自然不是出了 bug 后来这儿找不痛快,她公事公办地说:“在附近丢了个人,和你有过生意上的往来。”


他们不清楚具体的情况,一旦发生交易,店外是无法探测到里面的。


“我又危害社会安全了?这一次造的哪件重火力武器让上头不顺眼了?”


“不是武器的事,”唐鳐知道他从不卖刀,也没想过居然有人能说动唐激。她微微皱眉,动作还是有些刻意。“七个人,出了七个人也没有抓到他。”


唐激微笑着摇摇头,这一笑,露出显而易见的讽刺:你们出十个人也未必能打得过我。


“他来过你这里,如果他再来,我要提醒你,他是个逃犯。”


“我和不少逃犯做过生意。”他毫不在乎地说。


“这就是这个人不一样的地方,他袭击了叶间熙。” 这可是大罪行,被打了很高的紧急等级。


唐激一挑眉,笑了出来:“干得这么好?他要是有命来光顾,我一定给他免单。”


猫昂扬地叫起来:“喵!!”。


虽然过程艰难,但唐鳐在一次又一次和唐激交流后还是想清楚了:他对自己这种不自由的 AI 没感情,并且因他们服务于政府而不屑,甚至是憎恨。


他好棒啊,要是我能懂这些就好了。


“我讨厌银杏集团,但不会接窝藏逃犯的活。”唐激开口,用在他眼里毫无意义,却是唐鳐想要的答案打发走她,神情是冷冷的厌恶。


他们知道他的过去。即使唐激不向任何人提起,“上头”的人也有权力,能够知道他在战场的经历。


 


那女性 AI 走后,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又心情不佳,抱着猫靠在椅背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。


还是猫好,唐激抱起猫,把脸埋进猫身上吸了吸。他一动不动,脸颊感受着猫因呼吸产生的身体起伏,反复吞咽着味道已经习惯到快尝不出的思念。


冰冷的战场上,陆吟中埋伏时,周围没有一个 AI 出手救他。死板的逻辑,没有表情的脸,一摸一样的躯壳结构,一样的对陆吟冷漠相待。


刺痛他的还有手中故障的枪,瞄准镜里灼热的血泊,不再锐利的刀。他的爱人死在了三百米外,死相刻在他眼里。


那是本该由他的枪覆盖的范围。


批量生产的枪,哑火了也正常……生死由命……看开一点,生死都是常有的事……他们都这么安慰,也仅仅是个安慰,而不是真相。


他曾经笑过陆吟,他做的刀还不如量产的,死亡概率多五个百分点,谁用谁就是真的蠢。陆吟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,帮他拨开颊侧的头发,顺手按住他的头激烈地吻上去,直到巷口的地雷炸响才分开……


一语成谶吗?


后来唐激走了,不再为杀而杀。他应当是自由的,他们都告诉他应当追寻自由。不同于脆弱的生命,不同于轻轻一触就会裂成碎片的玻璃玫瑰,他会活得比人类久。


孤独又长久。


唐激闲暇之时回想,他们大概都把对生的渴望寄托在这个不谙世事,几乎一片纯白的仿生人身上,在背后殷切地看着他,期盼他能走出去。


杨远峦、薛临川、江花盈……陆吟,一个接一个,尸首横野,接着又被厚厚的尘灰遮住。他的记忆不会暗淡,不管过了多久,那些事都不会模糊下去,恍若新绿的,染血的竹叶。


 


猫睡着了,唐激不敢惊动,走出门外点了一支烟。一点火星焚烧着那些遗恨。


吸了几支,猫坐在门后面喵喵地叫。灭掉烟,挥净身上的烟气,他揽起猫,看看也的确快到饭点了,下楼给猫做吃食。


老板这样的 AI 也会难过啊,陆惊风坐在门边舔舔爪子,看着唐激切肉。追捕应该会从这附近转移开,吃完这一餐,他这个被勾引来的逃犯也该走了。


休息了一天,他心满意足。


 


“算了,不能强求。”唐激望着抓住机会从狭窄门缝跑出去的猫,自言自语般说道。

评论 ( 2 )
热度 ( 72 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第十二鸽 | Powered by LOFTER